Friday, October 26, 2012

性、电脑和VaR

2012年10月25日 16:30   
文 / 若离

今年是摩根大通发明“风险价值模型”(VaR)20周年。可惜双十年华的VaR这个龙年流年不利,老东家使它进一步陷入争议指责漩涡。

今年5月10日,摩根大通首席执行官戴蒙意外公布,“伦敦鲸”所在的首席投资办公室(CIO)中债券投资组合方面损失20亿美元。摩根大通第二季度财报最终显示,伦敦鲸导致的实际亏损为58亿美元。

此前外界就质疑,评估风险的VaR在市场大起大落时预测不准,伦敦鲸巨亏事件更是让人们把矛头对准了摩根大通的VaR,发现巨亏前后摩根大通已经多次调整该模型,令人进一步争论投行的VaR标准何在。

为什么银行的“赌局”会变得如此之大,为什么监管机构会允许开这样的“赌局”?带着这些疑问,彭博风险通讯(Bloomberg Risk newsletter)创始人Nicholas Dunbar今年10月采访了当年发明VaR的主要参与者Jacques Longerstaey,让我们来了解到VaR之父怎样看待摩根大通这项划时代的发明,披露它背后的心机,也就是我们题目中提到的——

免费午餐背后的阳谋

这位VaR之父讲述了VaR诞生的故事。

摩根大通当年的首席执行官兼董事长Dennis Weatherstone想了解自家银行快速发展的交易业务,就向衡量风险的风险管理团队下达了一道命令:

过完今天以前,我要一个数字。

领导说的简单,Longerstaey和同事可是当作一个不小的挑战来对付,他们最后想到了VaR的法子。按Longerstaey的说法,它 就是分散投资的理念,某种程度上几乎无异于重新包装。不管怎样,Weatherstone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数字,摩根大通则是以此为开端,开发出一种 风靡全行业的风险度量产品,最终就是人们所说的Riskmetrics。

这个故事很多人如今已经了解,以后的事也并不陌生:摩根大通发明这个复杂的风险管理工具比其他交易公司早了几年时间,而且在1994年决定将核心宝贵的知识产权公之于众,出版了所谓的Riskmetrics技术文件。

而让采访者Dunbar意外的是,作为Riskmetrics文件的一位作者,Longerstaey如此开诚布公地解释为何VaR得到广泛应用:

那时没有谁真正了解公司的主要目的。银行什么时候提供免费的东西了,那背后通常是有原因的。

Longerstaey主动谈到摩根大通推行VaR背后真正的商业背景,理由很简单,就是监管

当时的监管机构开始考虑根据巴塞尔I协议行动,向交易账户提出资本金的要求。第一批警告的信号非常简单,还没有考虑任 何分散多样化,因此对银行还会是严厉的惩罚。而Riskmetrics不仅是一个客户工具,它是一种推广这种方法的方式,这样一来,所有的银行都会去找监 管机构,为降低他们适用的资本要求而要得到使用内部模型的许可。这是可能积极和消极影响兼有的一种事物。

换句话说,这家受到监管的美国银行虽然可以得到美联储的流动性和存款保险,还是希望闯入交易的赌局,建立数万亿美元的互换和其他衍生品头寸。摩根大通免费公布了一种工具,客户和竞争对手都会开始用它管理风险。通过这种方式,摩根大通就将整个行业变为代表自己的游说团。

这个策略赢得极大成功。VaR进入公众视野才几年工夫,巴塞尔委员会就修改了规则,允许银行使用VaR模型计算银行的交易账户资本。正像Longerstaey指出的,VaR不过就是一套统计重要性的测试结合了Harry Markowitz的分散投资理论。

监管机构也一度采用这个花招,Weatherstone当年要求的一个简单数字成为支持大规模复杂资产负债表的一部分资本,它创造了一个杠杆过度的奖金机器怪物,最终在2008年走上了悬崖绝境。Weatherstone恰恰在那一年离开人世。

四年后Longerstaey这样赠言给当年的老上司

Dennis(Weatherstone的名),你说要拿到那个数据,却制造了一个怪物。

回顾VaR的历史,Dunbar开始反思,他提出了VaR与性和电脑病毒的共同之处:

在Dunbar看来,摩根大通向业内派发“免费”礼物,把监管的有效负载包装成一颗糖衣炮弹,这在科技和生物发展过程中也有先例。

在计算机领域,我们有所谓的“木马”,在吸引人的软件应用中设下隐藏的恶意有效负载。这类例子很多,比如摧毁伊朗核工厂的Stuxnet病毒。

在生物进化学中,我们也发现自私的基因会为了让自己长存永生而提供一些有吸引力的免费赠品。性和性高潮就是人类的DNA组合为了在人体内始终存在而提供的快乐赠品。

从这个角度说,摩根大通的VaR赠品说服监管机构同意了1998年德意志银行收购美国信孚银行,也没有阻止21世纪初大通曼哈顿银行与摩根大通联姻。这些都是大银行DNA成功繁衍的分水岭。

而如果监管机构要保证自己更大的权力,将权力的触角由银行伸向保险和基金管理,这时候VaR应当是“不足为信”的。

现在德意志银行正在完善自己的内部模型,降低所需的要求资本,而摩根大通在第三季度调整后,VaR由8200万美元减至6300万美元,意味着每日交易亏损将低于6300万美元。

西班牙Esade商学院教授Pablo Triana对此评论称,事实反复证明,VaR模型的可塑性和操控性有多强。

那么如果VaR不再属于合理的银行监管范畴,又会怎样?很快,大量使用杠杆的银行就会失去智力支持。

剥夺了迷人的雷达屏幕以后,监管机构将不得不拆散那些再也不能佯装自己了解情况的大银行,同时让这些银行提高资本水平,与一家对冲基金常用的标准相同。

但这种假设不可能发生。因为就像性和电脑病毒一样,VaR一旦有了开始就很难叫停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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